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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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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咖啡,請慢用。”

李獻從手機上擡頭,看見一個戴著口罩帽子和眼睛的女服務生,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,平和的看著他,給人一種安心的舒適感,“謝謝。”

“不用客氣,請慢用。”

葉櫻回到工作區,過了沒一會兒,一個打扮精致、有著一頭漂亮長發的女孩來到咖啡廳,她在咖啡廳尋找,最後坐到了李獻面前。

“你是李獻嗎?我是趙妍妍,你好。”

“你好,我是李獻,請坐。我為你點了杯拿鐵和草莓蛋糕,你看可以嗎?”

“可以,我很喜歡喝拿鐵,也喜歡吃草莓。”

“那就好,不過等會兒還有點事情要忙,喝完咖啡我就送你回去吧。”

“……好,好的,我理解,警察的工作確實會比較忙。”

李獻猶豫說:“因為家裏催得太緊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“沒有沒有,不麻煩,我看得出來,你很好。”

李獻才二十七,家裏催婚的已經堪比唐僧念緊箍咒,他的所有假期都被組織了相親,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,拒都拒絕不了。

“我猜就是來相親的。”小蘭湊到葉櫻耳邊悄悄說,“看他們那尷尬的氣氛,我腳指頭都能為他們摳出一個魔仙堡了。”

“第一次見面,難免尷尬。”

“其實他們長得還挺般配的,男的看起來幹幹凈凈很硬朗,小姐姐也漂亮溫柔有氣質,我看能成。”

【我看不能成,那個趙妍妍還有個糾纏她的男朋友,這男朋友還打她呢。】

——“不可以窺探他人隱私。”

【……這李獻不是覆天的同事嗎,我才悄悄看了一眼。再說了,她又不知道~】

——“不知道也不可以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權,神也不可以幹涉。你也有,你不願意的話,我也不會幹涉你。”

系統沈默了好一會兒,大概滿腦子亂碼無法理解。

【好吧,區區凡人,我才懶得多看。】

李獻和趙妍妍在咖啡廳坐了十來分鐘,葉櫻在煮咖啡的時候,還在思索該做個什麽能藏匿身形的東西,讓自己避開監控的監視,現在的警察都很厲害,多來幾次肯定會發現自己,到時肯定會生出無限麻煩。

【我神,那個趙妍妍的男朋友來了……我這次可沒偷看啊,是他自己來咖啡廳,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!這不怪我!】

與此同時,身後響起了女人慘烈的驚叫:“啊——啊!!!”

葉櫻回頭,竟然看見趙妍妍渾身都冒起了火,李獻沖上去將男人制伏在地,大叫:“是汽油,滅火器在哪裏?快拿滅火器!”

王樂是第一個發現新進來的男客人不對勁的,他手裏拿著一個敞開的保溫杯,眼冒紅光,盯著那桌相親男女,他問他要喝點什麽的時候,對方根本不搭理,一只手就將他推開了,讓他火大得很。對方是客人,王樂自然得好言相對。然而就在下一瞬,男人將保溫杯裏的東西潑向趙妍妍,還扔了個打火機,

“你個賤人,竟然背叛我!”

他根本都來不及反應,更別提阻止了!而相親的男人因為背對著縱火犯,反應過來、想要阻止時,已經晚了。

夏天的衣物本就輕薄易燃燒,女人瞬間就像個火人一樣嚎叫起來!

“滅火器!”

王樂學過急救措施,知道滅火器放在哪裏,他急切的跑去——

天啦!太可怕了!

“啊啊啊著火了!”

“有人殺人了!”

“媽呀快跑——”

整個咖啡廳亂作一團,客人們尖叫亂竄,阻擋了他的步伐:“讓開!快讓開!”差點有客人被他的急切推倒,明明幾步路程,這會兒他竟然感覺到了絕望。

就在這一瞬間,他突然看見了吧臺前的葉櫻,她還是那樣平凡,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。

只見她擡起了手——

“轟隆——”

伴隨著震天的雷聲,王樂似乎明白了什麽,他猛地看向那個還在尖叫的火人,這會兒女人身上的火勢竟然在瞬息間全部熄滅,女人摔倒在地,只剩下她的尖叫和哭喊還在回響……伴隨著小聲的嗚咽……

女人終於得救了!

他洩了口氣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“大家不要急、不要亂,火勢已經解決,犯人也被制伏,不會危及大家生命,請依次從前門出去。”

冷靜的聲音在咖啡廳傳遞,終於安撫下客人們恐怕害怕的心理。

王樂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,拉上傻掉的同事,一起指揮客人依次撤離。

李獻也終於松了口氣,一拳頭將他揍得不知東南西北。

幾分鐘後,救護車將暈過去的趙妍妍帶走了,警察也將縱火犯帶走。

咖啡廳發生意外,只能暫停營業。

警察搜集了證據和口供,另外調取了咖啡廳的監控錄像。

混亂的咖啡廳終於安靜下來。

女孩子們都沈默的坐在那兒,店長說女孩子可以提前回家休息,她們也沒走,臉上的神情很覆雜。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恐懼,平時也就在新聞裏看過,卻沒想這種事去竟然就發生在自己眼前。

“太可怕了,我現在想起來都後背發涼。”

“據說那男的是那個小姐姐的前男友,他怎麽下得去手啊?”

“那個男人就像瘋了似的,被警察抓走的時候他竟然還在笑。”

“媽的,我再也不敢談戀愛了……”

王樂和幾個男同事在打掃狼藉的咖啡廳,他腦海裏都是葉櫻擡手的樣子,還有她脫下外套蓋在趙妍妍身上,說:“別怕,你安全了。”

趙妍妍是火人的時候看著很可怕,但因為火勢阻止及時,她身上並沒有留下可怕的、無法挽回的燒傷,只是她那頭漂亮的長發是徹底被燒沒了,只剩下燒焦的糊臭。

“長這麽大,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事兒,那男的簡直就是瘋子,丟我們男人的臉!”

“不過好奇怪啊,那麽大的火,突然就熄滅了?”

“我們的咖啡廳不會真的住著雷神吧?”

“啊?不是滅火器嗎?”

“我親眼看到的,當時我離那個女的很近,就是突然熄滅——”

“我也看到了,真的太詭異了!”

“不然我們什麽時候去拜拜?”

王樂沒有參與男人們的討論,他小心翼翼的偷看葉櫻,葉櫻和店長端了蛋糕和奶茶出來,分給幾個女生。

店長說:“吃點甜食吧,心情會好一點,等會兒你們再帶些回去,剩下的我放在門口送給路人吧。”

王樂偷看喝著奶茶的葉櫻,她看起來和常人沒什麽不同,甚至比普通人更謙虛、更溫和,一點沒有身為神的神秘和威嚴,也就是這樣的葉櫻,讓他緊張惶恐的心,徹底安穩下來。

他決定了,他要跟隨她,他要跟隨神!

“讓我做您的信徒吧!”他悄悄把葉櫻叫到了員工休息區,撲通一聲就跪下了,“讓我做您的信徒吧!我雖然之前犯過錯,希望您不要和我計較,收下我吧!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【天啦,終於有個識趣的人類了,我神,收了他!】

葉櫻讓開兩步,很是頭疼:“……你先起來。”

王樂看葉櫻不是很開心他的做法的樣子,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,“我都看到了,是您救了那個趙妍妍,如果不是您,她的人生肯定已經毀了!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……”事發時咖啡廳亂作一團,又那麽多混亂的客人橫沖直撞,根本沒辦法及時搶救。

“毀容不代表她的人生也毀了,只是可能需要比常人更努力、更堅強一些。”

“對、對不起,我說錯話了,容貌不能代表全部!就像那個縱火犯看著衣冠楚楚,實則是個禽獸!”

“……你明白信徒的意思嗎?”

“就是信仰您!侍奉您!”王樂當然不明白信徒的具體含義,“就像佛教基督教一樣,都有信徒。”

“信徒是指信仰某一宗教的人,還有信佛的人也從不叫信徒,叫信眾,信眾是指相信的眾生。”

王樂一臉受教了,“我神……博學!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沒有信徒,也不收信徒,這件事情你以後不要再說了,我們是同事,你不要總想些有的沒的。再則,就算你信仰我,我也不能給你什麽。”

“……不,我不需要您給我什麽,我只是想跟隨你,做您的信眾就可以了。”

葉櫻搖頭說:“不行,我不是佛。”

“可您是神啊,我可以做信仰神的眾生!”

【對呀,您是神,你當然可以擁有信眾。】

【不準否認你不是神!】

【我神,你要有點自知之明,這世上沒有一個普通人像你一樣,擁有創造之能!】

“我沒有信眾,不可以再說了。”葉櫻擡手制止王樂,“好了,你該出去工作了。”

縱使王樂百般不情願,他還是聽話的出去工作了,以前他覺得這份工作挺無聊的,無聊又無趣,現在卻覺得能和神一起工作,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!平常人可是想求都求不來呢。

趙妍妍被前男友潑汽油、差點被燒死的新聞引起了社會的廣大議論,好在趙妍妍搶救及時,只是輕微燒傷,不會留下無可挽回的疤痕,也算不幸中的萬幸。

雷神咖啡廳也再次火了起來。

“當時我就在現場,趙妍妍火燒起來的樣子太可怕了,但她身上的火也是突然熄滅,沒有用滅火器,我發誓我沒看花眼!我覺著是雷神顯靈了,雷神咖啡廳真的住著雷神!”

“對對對,我也看見了,我他媽都差點下跪!”

趙妍妍被潑汽油的視頻只放出了一部分,只截取到前男友潑汽油縱火,她像個火人一樣尖叫亂跑——後來怎麽滅火怎麽送去醫院卻沒有被放出來,所以這條評論立刻引來了廣大關註。

“真的嗎?我也在現場,我當時都嚇死了,可恨我什麽也沒看見!”

“我也是我也是,我就看大家都在跑,我也跟著跑了……”

“我只記得那會兒響起了好大好大的雷聲,給我嚇死了!”

“就像雷霆震怒?”

“不會真的是雷神顯靈吧?”

“別管雷神不雷神,姐妹們,找男朋友要謹慎啊,千萬別找這種有性格缺陷的男人。”

“我當時也在現場,那火確實和視頻裏一樣,是突然熄滅。”李獻已經將監控視頻看了一萬遍,他怎麽都想不明白,這火到底是怎麽熄滅的?他去醫院看過趙妍妍,她已經沒有大礙,相較於受的傷,她受到的驚嚇更大,看到他就一直哭,說不出話來。

趙家人對這件事十分氣憤,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,根本判不了幾年,對他收押至今也是因為輿論反應太過激烈,不然早就被保釋了。他是家裏的寶貝,家裏是拆遷戶,爹媽已經去警察局鬧了幾次。

趙家人害怕再被報覆,已經決定賣房離開,換個地方生活。

而從趙妍妍的證詞裏知道,她和鄭良弼是在準備結婚前夕發生矛盾,原因是鄭良弼醉酒後對她有過肢體暴力,這事發生後她就提了分手,並且絲毫沒有回轉的餘地,只是鄭良弼一直糾纏著不放。

最後在發現趙妍妍去相親時,惱羞成怒,動手傷人。

不過有一點有些奇怪,就是進監獄時還囂張不已的縱火犯鄭良弼,在經過幾天後,竟然開始變得萎靡起來,然後開始胡言亂語,並且拒絕睡覺。

“有火!有火!有火在燒我,痛死我了,痛死我了!肯定是你們害我!是你們想燒死我!”

“救命!救命啊——”

“警察殺人了!!”

據說,鄭良弼一睡覺就會夢見有大火在燒他,但其實夢裏發生的事情並不會反應到現實,鄭良弼不一樣,他將夢裏的火燒之苦帶入了現實,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虛幻的疼痛中,每天都在大喊大叫。

“活該,燒別人的時候不還挺囂張嗎?就該讓他也嘗嘗被火燒的苦!”

心理醫生也來看過,給他做過心理紓解,可惜沒有絲毫作用。

終於,他痛了幾天之後開始精神萎靡,甚至拿頭撞墻自殘,他嘴裏莫名開始嚷嚷著一句話:“夢既真實……夢既真實……”

他的意識裏好像有一句話:你受之苦,是你之罪,夢既真實。

“我錯了我錯了!我再也不敢了!”

“饒了我吧,饒了我吧——”

鄭良弼跪在地上,對著空氣砰砰砰的磕著頭,攔都攔不住,最後只能給他註射了鎮定劑,才勉強讓他安分下來,可惜夢裏的他也不安分,他開始抽搐、顫抖,涕泗橫流,似乎在遭受什麽恐怖的刑罰。

“‘夢既真實?’什麽意思啊?”李獻一臉莫名,他看著扭曲的鄭良弼,總覺得現在的情況過於匪夷所思,“這話鄭良弼說的?夢裏的就是真實的?這是心理作用吧?不會真給自己撞傻了吧。”

同事道:“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?神在懲罰鄭良弼?”

“做什麽夢呢!比世上的壞人多了去,也沒見神降下神罰。”李獻當然不相信這世上有神,就算他親眼看見火在他面前熄滅,這最多只能說是一種現象……不是神,可能是某種人類無法解釋的現象。

李獻多少也有些愧疚,案子就在他面前發生卻沒有及時阻止,也算他的失職。

他嘆了口氣,只希望趙妍妍換個地方,能開始新生活。

在忙碌完這起案子之後,他去看覆天的時候,還順便提了兩句,“你不知道,連我們的同事都開始疑神疑鬼,覺得這世上可能有神,這怎麽可能呢!不過天哥,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

他們現在一個稍微僻靜的馬路旁,李獻因為忙著鄭良弼的案子,和覆天有段時間沒見了。

他如今是稍微得空了,想著來帶覆天出來走走,誰知一打電話,覆天竟然說他在外面。據說這些天他都在這裏,一待就是一整天,偶爾成英還會過來陪他。

這裏有什麽特別之處嗎?

“這裏是聖地。”

“……哈?”

“這裏是燈塔降臨過的地方。”

“???”

“或許那天真的有神經過,救了趙妍妍一命。”

“……你怎麽越說越玄乎?這世上哪有神,都是騙人的,但我覺得可能真的是某種輻射能量?”說完他就覺得不太合適,偷偷看了眼覆天,“我的意思是,神這個東西……信者有不信則無,得看情況。”

“我神賞罰分明,鄭良弼應該感到榮幸。”

“啊……”李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,一邊覺得他大哥瘋了,一邊又覺得心疼,其實也好,有個信仰,至少願意踏出家門,開始新生活了。

然後就在他一臉“你開心就好”的表情中,他殘疾了一年多的兄弟竟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!

“??臥槽你媽啊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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